又到水仙开(散文)
偶尔漫步街头,又见到了卖水仙的,用泥土包裹着的大“蒜头”,普通的外表让人感觉丑陋,没见过的怎也想不到,这些“蒜头”里竟然能生出皓素幽妍、高雅清逸的“凌波仙子”——水仙。
难得有个清闲的周末,还是习惯于到办公室转转。开门而入,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,窗台上,那盆水仙正在怒放。明媚、温煦的冬日阳光透过玻璃溢满了半个屋子,我的凌波仙子踏清水而立,浴霞彩而舞。它轻灵地舒展着纤纤玉体,碧裙,青带,素面,暗香。身子完全被灿烂的阳光暖暖地拥着,更显清新幽雅,婉约秀丽,素净可人。
日月匆匆,又到水仙开花时。
水仙是元旦、春节的时令花,水仙花开预示着又是一年,花开花败,一年复始。
水仙有很多典雅的名字,玉玲珑、金银台……,单从名字就可以感受到她冰清玉洁的形象。水仙属于石蒜科,又称天葱、雅蒜,难怪有“水仙花不开——装蒜”的调侃。
总喜欢在桌旁放一盆水仙,使枯燥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,让呆板的办公室添几份生机,忙中偷闲,嗅嗅花香,赏赏花容,好让已经疲累不堪的大脑神经偶得放松片刻。再点缀几盆绿叶植物,整个房间郁郁葱葱,这样可以在轻松愉悦的好心情中开始一天的工作。水仙花开,碧叶如带、青翠欲滴,芳花似雪、娇艳可人,清香馥郁、沁人心脾。亭亭立于清水之上,那种高雅绝俗的风骨,那种婀娜多姿的柔美,让人为她的冷艳而感叹。难怪人们将水仙的娟丽素雅、兰花的清香淡雅、菊花的涵贞高雅和菖蒲的潇洒清雅并称为“花中四雅”。宋朝的刘邦直曾发出了“仙风道骨今谁有?淡扫蛾眉簪一枝”的咏叹。这也让我们领略到了“花前独有诗情在,还作凌波步月看”的意境。
在东方,水仙总是被比作冰清的少女,而在希腊神话中水仙却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美男子,从不留恋身边追求的美女,却被泉水中自己的倒影而打动,为拥抱“自己”投入水中化做水仙。这也是东、西方文化和思维方式的差异。因此,水仙也有了孤芳自赏、顾影自怜的性格。黄庭坚对水仙“是谁招此断肠魂,种作寒花寄愁绝”的诗句,或许也有这方面的感慨和叹息吧。
水仙是无私的,寒冬时节,百花凋零,而水仙叶花俱艳,仪态超俗。她没有名贵花卉的娇养,不需要人们的精心呵护,她需要的只是一掬清水、几颗石头,就可以于无声处送暗香于世人。水仙这种淡泊的品性,与《爱莲说》中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异曲同工,她有着梅、兰、竹、菊“四君子”的豪气,也有着清荷纤尘不染的傲骨。
我们人呢,人本性就会赴炎附势,但有时又自命清高,我们面对水仙而汗颜。孔子说什么是君子,应该是“仁者不忧、知者不惑、勇者不惧”。“宁静以致远,淡泊以明志”。我们达不到“圣人”的精神境界,但可以托水仙以言志。
“嫩白应欺雪,清香不让梅。余生有花癖,对此日徘徊。”又是一年水仙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