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雅俊俏话水仙(散文)

从一家花店旁路过，看到生长在精致容器中的水仙，有的正在孕蕾，有的已经开花，看着那青枝绿叶间，晶莹洁白、风雅俊俏的水仙，我的思绪回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。

    那时候，县城里还没有专门的花店。有一天和两个同事上街，看到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水仙花鳞球，用一只麻袋装着摆在街边售卖，我们走过去问价格，才两角钱一个。那卖花的人也挺老实，看其中一个年轻女同事拣了两个分球很多的鳞球后，他说那样的长不好，只有叶子，开花少或没有花。同事不信他的话，坚持要自己拣的。

    卖花人摇了摇头看着我，我笑笑说：“您给我拣吧。”于是，卖花人给我和另外一个同事各拣了两个侧球虽少，但却胖胖鼓鼓、略带扁圆状的鳞球。

    回家后，两个同事迫不急待就栽好了水仙，第二天各拿一盆去摆在办公桌上。见我没有拿去，问我为什么不拿，是不是舍不得。我说还没有花盆。其实，我之所以还没栽，是因为我在书上看到过，栽水仙之前，要把外面的褐色鳞皮剥干净，把底部的老根削去，再把顶端于鳞球三分之二处横切一下，用刀挖去顶端一部分，露出腋芽后，轻轻划一下叶芽和茎杆。然后在清水里泡上一夜，洗净粘液后再栽培。当然，我没有人家专门师傅的技术和工具进行雕刻，只好把刮胡子用的刀片用钳子夹下一小块，破开一根筷子头，夹住刀片当刻刀尝试着做一下处理。

    一切做完之后，过了两天才抬了一盆去放到办公桌上。那年轻女同事看到后，笑着跑去告诉另一个同事，说好好的花，被我弄得烂疤疤的。过了一段时间后，他们的水仙徒生猛长，我的似乎长的不旺，年轻女同事又说都怪我把水仙伤成了那个样子。

    又过了一段时间，我的水仙已经长得有模有样了，叶片弯直搭配，花茎呈半圆形向上穿绕叶片，给人腾飞的感觉。一天周末下班时，看到水仙有很多花蕾亟待开放，我换上清水后才下班回家。由于惦记着水仙花，周一早晨上班时去得很早。打开办公室门后，感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。水仙花开放了。洁白的花朵中央，金黄金黄的像一个精致的小碗。看着婀娜的姿态、嗅着散放的清香、赏着翠枝玉朵，我情不自禁唱了起来：

    “青青的叶儿啊，白白的花，沙石中生根呀，清水里催芽。不与百花争芳艳，香遍万户和千家，像一个纯洁的姑娘，朴素无华，我爱你啊水仙花；翡翠的小山啊，玲珑的塔，岁寒中吐蕊呀，正月里开花。要与红梅报新春，开遍海角和天涯。像一个多情的姑娘，风采婀娜，我爱你啊水仙花……。”

    突然一声“哦哟，欢得很嘛”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，回头看是一起买水仙的年轻女同事。我指着水仙让她看：“多么的风雅、多么的俊俏！”她“哎——”的一声惊叹后，端着花盆左看右瞧，连声说：“给我啦，给我啦。”我说：“那怎么行，你自己有一盆，还要我的？不给！”她说：“你去看我的，丑死了，哪来的俊俏风雅。你刚才还唱像纯洁的姑娘，我的要不是我给它捆一根线的话，简直就是个披头散发的老婆娘！”

    到她办公室一看，我一下忍不住失声大笑。一大蓬叶子直着向上长却又直不起身，花盆中间插着一根铁丝，同事用一根线把叶子捆着固定在铁丝上，中间一根细长的花杆顶端有气无力地开着一小朵花，花瓣薄得像塑料薄膜一样，没有生机和色彩，盆中的水被腐根污染得失去了清澈。看着这可可怜怜的一幕，我向她讲述了水仙的生长习性和护理方法。听完后，她咬牙切齿的说：“死老倌，早早为什么不说？”我说卖花的人已经告诉你，你买的鳞球开不出好花你不信。况且我是第一次尝试水仙雕刻，谁敢拿你的来坐试验品，弄废了不更加被骂“死老倌”吗？同事说再也不骂了，明年还要买，买了就要让我做完手术后才栽，即便花被我划伤划死也不骂一句。

    到了第二年栽水仙的时候，街上却没人卖水仙。女同事不甘心，请人去曲靖带，交待人家：一定要买胖胖鼓鼓、略带扁圆状的鳞球，这样的鳞球肚子里才有花芽等等。此时女同事正好怀有身孕，那被交待的人被她说得不耐烦，便看着她的身体说：“知道了，一句话，买跟你一样的体型！”此话一出，旁人皆失声而笑……。